我一直深信一份好的職業,跟優質教育環境,以及勤勉的工作態度分不開。在那個文革消極影響多數人教育的年代,我的父母堅持上完大學,他們是我的人生導師。

出生在一個外科醫生家庭,卻沒有子承父業,而是選擇進入華爾街,讓我成為家裡的異類。事實上,當時我對金融並不熟知,家裡也沒有人從事這方面的工作。

但是,一次在藝術課堂上的偶然機會,看到了由Michael Douglas和Charlie Sheen主演的電影《華爾街》,讓我對華爾街的戲劇性和魅力深深著迷。我一瞬間覺得這就是我想做的。即便面對父親的質問「華爾街到底有什麼?」,我還是義無反顧出國深造。

我的初衷很簡單:我要追求好的教育,努力工作,然後拿到一份在華爾街的工作。

現實總是比理想更為骨感。當我開始找工作時,我陷入了迷茫。不同於我美國同學在招聘會、企業見面會上的發揮自如,我簡直一團糟。我深深感受到自己在美國文化和社交上的不足,而這樣的短板也極大限制了我的職業發展:在一些工作面試中,我總是因為自己對行業知識的缺乏和語言能力的不足,而跟心儀的工作失之交臂。

當我從美國頂尖大學MBA畢業後,我成了一名「待業在家」的名校畢業生,我的華爾街工作看起來更像是天方夜譚。

但是,我發誓不會空手而歸,所以我竭盡全力尋求工作機會。我不放過任何一個跟職業發展相關的活動。畢業後的幾個月裡,我驅車南下去邁阿密參加「全美西班牙裔MBA招聘會」,也奔波於各種在波士頓、紐約、費城進行的大學校園招聘活動。

雖然我沒有從這麼多的校招活動中拿到工作機會,但是我的語言和社交能力在無形中慢慢提升。終於,功夫不負有心人,幾個月後,我被德勤正式錄用為紐約企業風險管理辦公室的資深諮詢師。兩年後,我相繼就職於高盛等頂尖投資銀行,並逐漸開始了一份風險與金融相關的職業。

(Getty Images)(Getty Images)

我原本以為「優質的教育,勤勉的工作以及良好的語言能力」,會為我之後的職業發展保駕護航,但是,現實再一次潑了我一盆冷水。

2008那一年,全球金融危機在我身邊上演。這一場浩劫席捲了整個銀行產業,我在摩根大通的團隊從原有的60多人,縮水到僅剩16人。金融危機的影響一直持續了好幾年,我也親眼目睹了行業內部的裁員、組織架構精簡,和資本離岸等等。

更甚者,有時候一整個產品部門,都會因為公司的決策變化而整體瓦解。

我見證了很多資深的同事,在他們50歲甚至更年長的時候,被他們傾注一生心血工作了30多年的公司無情辭退。他們的工作或是被機器或廉價勞動力取代,或只是被更年輕的成本更低的年輕員工替代。我看到的可能只是白領社會巨大變革的開端,或者說是由人工智慧和自動化帶來巨變的開始。

隨著人工智慧和其他科技的不斷發展,近年來很多短期的裁員,成為了永久的裁撤縮減。當我逐漸成為公司管理中層時,我的直覺告訴我,我的職責必須要有足夠的技術含量和重要性,才能不被機器或者其他人取代。

就這樣,我努力讓自己擔負起更重要的職責,特別是更需要創造力的崗位,需要會解析實事政策,並且把多變的政策應用到商業實踐中,還有對複雜的專案的管理、紛雜的人際關係的處理,最重要的是,我必須每時每刻跟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保持同步。因為,不管你的專業知識有多麼豐富,很可能隨著公司戰略的轉變,這些知識會一夕間毫無用處。工作的不確定性已然成為常態。


來源:世界日報

作者:呂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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